十四香檀

我笑众生多喧嚣,求不得解药

晚婚 01—02

*实在是个极端OOC臆想后产物,慎入吧

*情种年下深情攻,病中清冷美人受

*跟真人没得半毛钱关系,是我臆想,勿上升

*存在即合理,不合理就是我硬掰








01.



窗外是沾染了阳光,才开始要融化的雪。



三两只不畏寒的枯黄羽毛的雀儿落在刚扫过雪的院落里,粗壮高大的两棵雌雄银杏早已被北风卷走了叶子,枝丫秃秃,叉叉上挂满了小小的红灯笼。



罗云熙在床上醒过来,病着,睡了醒醒了睡,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



左手无名指上一点冰凉。

床头两边各有一个憨憨笑着的绒布娃娃。



老宅,婚床。




他猛的睁大眼睛,想起今夕何夕,自己又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这是他新婚的第三天,是大年三十,是除夕。



他昨天就已经退了烧,是被急火气的再一次晕过去。



眉目俊朗的少年人把冰凉的翡翠指环套上他的无名指,低声对他说,云哥,跟别人没有关系,不是我哥,是我。





那桩旧日婚约兜兜转转,竟是落在了比自己整整小了12岁的孩子身上。


何等畜牲啊…





卧病瘦消的罗老师仰面朝天栽倒回柔软的大床,老宅外楼梯的拐角正在这间婚房的玻璃对面。拿着窗花的年轻人听到动静往屋里一看,手忙脚乱的从垫脚的凳子上跳下去往屋里跑。



红色的羊毛围巾垂在胸口,红色,中国的年。




楼下餐厅里正和馅儿的美貌母亲被“咚”的一声响动惊的手一抖,面目端严的父亲一笑,紧着拿勺子把抖落那多的搓食盐撇出来,两人一起往楼上看了一眼。


旧岁去尽,新岁将至。

老宅迎进一个清秀钟灵的新人。




小儿子二十岁订下终身,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云哥。”陈飞宇快步推开门立刻将门关好,他随手放下还没贴完的那纸窗花脱掉沾了寒气的外套,先倒了杯温水把手捂暖。



床上的人被他这一声缱绻的云哥唤的耳后烧灼,睁开眼睛拥着被子坐起来,跟坐到他床上的年轻人双目相对,一时无话。



老宅地处颐和园对面,越是年节越有些皇城根脚底下的旧日味道。从窗户望出去满院张灯结彩的,罗云熙清了清嗓子,到底还是找了句话出来:“窗花,拿来我看看。”


陈飞宇笑了,答应一声仗着人高胳膊长把脱外套时搁下的窗花够过来拿给罗云熙,年长些的男人眉眼清灵隽永,好看的能合着这冬日的阳光将人的心脏融化,看得陈飞宇大眼睛里闪着奕奕的光。



……。



病中乏力的美人眼尾拖红,将一纸窗花拍回了他手边。


“瓜娃儿。”罗云熙无奈的用乡音挤兑他的小新郎,怕他听不懂,又换回来温和的普通话:“陈飞宇,你去年到底剩下了多少窗花没有贴?”



薄薄红纸洒金漆,肥猪驮着元宝,哪里有小老鼠的影子。



“我都…贴了好几扇窗户了。”




他们相对笑起来,先是抽动着肩膀,最后笑得前仰后合。



“云哥,我去换过来,你不能着风,就隔着玻璃看着我,好不好。”


罗云熙点点头:“围巾,戴着。”





故事起始于旧日婚约,当然也远远不止旧日婚约。 

 

于陈家的两个儿子,这桩旧日婚约是他们必定要担负的责任。于罗云熙,他一直觉得这是他会带给陈家的负担。 

 

 


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爷爷辈是亲朋故交,不知从哪里算得第三代命里有缘,高高兴兴许下约定。不管后来如何关山相隔,陈爷爷离世前都一再叮嘱过,除非罗家的娃娃有了归宿,否则一定尽力照弗。大几岁没关系,身体不好没关系。翡翠指环留下来,将来真的姻缘有份,这就是信物。 

 

 


架不住天意弄人,这一年陈家的大儿子留学时爱上了一个聪明美好的亚裔姑娘,罗云熙在加拿大旅游时意外与僵持中的一家人相遇,高烧晕倒。其实两个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陈家大儿子金融高材生,留学在外,罗云熙早年是职业舞者,伤后身体底子无法恢复,经营着帝都的一家生活馆。每年循例走过场见上几面维持一下联系,对彼此从来客客气气。加拿大偶遇时陈家父母对儿子的摊牌正束手无策,又是偶遇罗云熙又是罗云熙晕倒,更觉得两个孩子一个都对不住,两头为难。



然而罗云熙晕倒只是因为烧的过于厉害,跟陈大公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病房外纠结难过中陈家的小儿子走进医院,问过前因后果后从母亲手中拿过了装着翡翠指环的檀木盒子。



他低着头把玩着那个小小的,精致的木盒子:“咱们家,本来就不止我哥一个孩子。”



这语气怪异,陈先生陈太太从小儿子的指尖看到眼角,再看进他的眼底。



原来啊…原来。


这许多年来,大儿子走过场跟罗云熙见面时,身边又有哪一次少过陈飞宇呢。



罗云熙早年做职业舞者时消耗太多,伤的也十分重,按中医的话说是动了根本,按西医的话说,应该是不可逆的损伤。哪怕他最后放弃了舞台将养也一直是小病不断,抵抗力极弱。偏偏自己性子要强,不愿回到父母身边让二老担心,陈家父母看在眼里,更觉得小罗需要照顾,再三确定罗云熙单身后,就在加拿大促成了这段旧日婚约。



加拿大法定结婚年龄18周岁,罗云熙高烧恹恹,字都签完流程都结束了才意识到身边同他一起的竟一直是差了12岁的陈家小儿子。



这怎么行呢!




罗云熙不是靠自己活不下去,只是旧日婚约是爷爷的遗愿,也是陈家夫妇的心结不能说毁就毁。他了解陈家的大儿子,答应下来,过个一两年再办一次离婚手续就算是成全,但为什么是才刚刚19周岁的陈飞宇!




眉目倒竖的震惊中,他被陈飞宇眼中滔天的情感卷的站立不稳,听见少年人痴痴的说话,看见一个人跪倒在自己脚边,把翡翠指环套上他的无名指。


陈飞宇仰头望着他,一如渐渐长大的这十几年中每一次见面。他说:“云哥,跟别人没有关系,不是我哥,是我。”


“云哥,是我,你喜不喜欢?”




罗云熙晕了过去。





那中间他时而清醒,大多数时间发烧烧的昏沉,与陈家人一起回到国内,在除夕的前一天住进老宅匆匆布置好的新房里,以陈家小儿子的新郎,陈家又一个儿子的身份。


 


阳光还好,透过玻璃投射上罗云熙无名指上碧翠的指环。他抬起手来盖住额头,紧紧皱起了两道浓眉。






02.


陈家在帝都顶层圈子里地位斐然,这是不变的事实。年节始至,陈先生的手机就没怎么消停过。拜年,祝福,亟待处理的各项事宜纷至沓来,好在夫妻二人驾轻就熟,倒也不觉得烦躁。



陈家家风传统,家教也严。守岁宴年年必定要过了零点才吃,但今年为了楼上身体不很好的新人,饺子提前好多就下了锅。




大儿子人在国外的顶级风投财团工作回不来,陈先生陈太太很是挂念。小儿子的新婚伴侣总算退烧,看着身材高大的陈飞宇用厚些的毯子裹着罗云熙下楼来吃饭时仔细照顾的模样,陈先生陈太太很是宽慰。




社会大环境渐渐浮躁,名利与财色相伴,长长久久总像戏言。可罗云熙不一样,经年事业波折,心境依然纯粹,心智坚韧,行事果断,人却周全温柔。即将二十岁的小儿子与这样一个成熟的伴侣携手迈入人生崭新的阶段,体会的,应是一段好的感情。长久的,稳定的,温馨的。



知子莫若父母,小儿子的眼中燃烧着属于罗云熙的,经年不肯熄灭的火。




“爸,妈。”

“云哥,闻到炖鱼的味道了吗?你喜不喜欢?”



罗云熙个子不很高,病中人消瘦,被一米八八的陈飞宇半扶半环抱着走,几乎整个人都在人家怀里。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心出汗,一时依然不知怎么妥帖的面对陈家夫妇,又被这样亲昵的对待,耳尖烫的通红。




他们停在客厅里,气氛些许尴尬。

陈先生倒是笑了,摆摆手:“甭着急,慢慢儿来。Arthur,带小罗儿去坐下。”



陈飞宇答应一声,陪着罗云熙走进餐厅送他坐下,俯身便蹲在他膝边,仰头笑着说话:“云哥,不用非逼着自己叫人,你们有很长的时间相处互相了解的。”



“我…知道。你先起来。”罗云熙被陈飞宇这血统自带,变本加厉的浪漫基因裹挟的连手指尖都蜷缩着伸不开,新婚的伴侣绅士的像个王子,一言一行又缱绻的像是书里描绘的情种。对待自己的方式甚至不是对待男人女人,更像是珍而重之的某种易碎品,在他看来没有来由,但是是点到即止,风平浪静下深海翻涌的痴缠。




陈飞宇答应了,起身去客厅里接父母过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并没有太多的夹菜寒暄,故作熟稔。更多的是相互的了解,小罗儿吃不吃这个,阿姨喜欢吃什么。陈飞宇坐在罗云熙和母亲中间,不是个什么润滑剂,更像是那两个人互相了解的理由。



饭后陈先生问罗云熙要不要喝点茶,老宅里地暖开的很足,罗云熙不再披着毯子,茶室关门,陈飞宇和陈太太都没有进去。



那是…怎么说?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谈话,并不需要第三个人。




室内绿植生长的很好,水汽蒸腾起来,陈先生给了罗云熙一杯温水。


因为他还在吃药。



“哪儿有父母没有私心呢小罗儿。”陈先生靠进了圈椅里:“消除你的顾虑,是我们现在的私心。Arthur的感情能够得到你长久且耐心的回应,这是我们未来的私心。”



罗云熙的眼中全是震惊。



“Arthur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他看着你,太像是很多年前我第一次遇见我太太。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问他,我只是知道,Arthur对待与你的这一段婚姻非常认真,我看得出来,你也不讨厌他,甚至对他有许多纵容。”




谁会不喜欢陈飞宇呢?罗云熙苦笑一声:“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 这是他的婚姻,他才19岁,我不能用一桩旧日婚约,用所谓责任霸占他人生中最珍贵的时光,您明白吗?”





“这是Arthur自愿的。”陈先生悠哉悠哉的给自己面前的茶壶中续上一瓢清水,满室茶香悠悠散开:“除了你,没人有权力替你拒绝他,但你也舍不得。缘分已定,你的犹疑才会带给他难过,浪费他的青春,但你的给予会给他快乐,在任何时候。”



艺术家的思维与驳斥能力实在强大,罗云熙早就被陈飞宇的表白与爱意冲的头昏脑胀,拒绝的立场本就根基不牢,这下算是彻底的丢盔卸甲。



“我们晚一点的飞机,要出国去陪老大。一来一家人总想团圆,二来,要给你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做父亲的年长者从椅子里站起来坐到罗云熙身边,隔阂需要时间消散,但已摇摇欲坠,对儿子的一段感情乐见其成的态度让他放松,并没有带给罗云熙丝毫的压迫感:“Arthur从我,他妈妈和哥哥这里得到非常多的爱。他今年19周岁,那些爱,他准备以各种形式交付在与你的这段婚姻生活里,交付给你。我也好,他的妈妈,哥哥,都非常欢迎你成为这个家庭的成员,并且,感谢现在和未来你对Arthur所有的包容。”



心里防线溃不成军,罗云熙在这场谈话中输的彻底,虽然输的也很舒心。



陈家夫妇在离家前替罗云熙卸去了太多负担,老宅里留下的只有清甜的水果,新鲜的蔬菜,和一室温暖如春。




陈飞宇出门去送父母上车,罗云熙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静静看着他替妈妈关上车门,哪怕挥手告别时腰背依然挺直。然后视线放空模糊一会儿,再清晰时陈飞宇已经进屋,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半蹲在他的面前。



偌大的客厅灯光暖黄明亮,养在茶几边的四季海棠不知什么时候绽开了粉色的一朵,电视里…零点倒数刚刚结束。陈飞宇半蹲在他面前,半旧的高领白毛衣贴身勾画出颀长精健的少年腰身,居家的灰色运动裤遮住脚面,英俊的少年郎手背青筋凸起,搭在他身侧的沙发上,笑着对他说:“云哥,我二十岁了。”



一瞬间,罗云熙面色通红的明白了陈先生离家前的那些欲言又止。





年轻的小陈先生从小在爱里长大,会回应爱,也会付出爱。他爱了他很久,眼底有堆积的情感,这里是他们新婚后的独处空间,是家,是私人不受任何打扰的巢。二十岁,颀长的身躯里蕴藏着蓬勃的生命力和…无穷无尽的热情,生来英俊,浪漫。


这是他和陈飞宇的新婚时光。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半蹲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把这些热情和生命力与爱,都交付在他身上。




以…各种形式。





“云哥。”陈飞宇唤他回神,手指浅浅触碰着他的额头后倾身靠来,与他额头相抵,鼻尖摩挲过他的眼睑。


呼吸…好烫。


“… 嗯?” 罗云熙的半个身子都酥了。



“再嗯一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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